上辈子,她被渣男贱女所骗,守活寡长达五十年,处于无性婚姻之中,还为情敌养育孩子与孙子。 待到年老患癌时,丈夫竟领着白发老小三前来,宣称等她去世后要娶老小三,以圆一生之梦。 她因此被气死,重生后,时间回到七五年夏天,那时她十九岁,正值青春。 她毅然远离渣男,奔赴他乡做知青,在遥远的北大荒静静地担任小大夫一职
第1章
“清微,好些了吗?你也是的,谁还能把你怎么着啊?你跑什么?看这摔的,伤筋动骨一百天,有的养了。”
洛青微迷迷糊糊的被声音吵醒,入眼是斑驳的白墙,鼻子里是早年医院里特有的来苏水味。
偏头看去,床边坐着个一身老式绿军装的姑娘,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玉梅?”这是她发小张玉梅啊,几十年都没有见过了。
“咋,连我都不认识了?昨天早上还一起吃油条,你装啥?”
是了,嘴这么厉害,是张玉梅没错。
洛清微眼泪都下来了,真好啊,玉梅还活呢。
她这是重生了?
“哎呀,哎呀,你哭什么呀?腿疼了?我找大夫去。”
张玉梅一见眼泪,急得不行。
洛清微赶紧摇头,把眼泪一擦,“没疼。就是看见你,有点激动。我以为摔下去要死了呢。”
二十几个台阶的高楼梯,从第一阶滚到地上,头先着地的,当场她就人事不知了。
这么说,理由很充分。
“呸呸呸,少说晦气话,什么死不死的,就一层楼,还是挨着地滚下来的,没听说谁滚楼梯滚死的。哎我说,你也是的,一个大活人,咋还能踩空了楼梯呢?瞎啊?”
不是瞎,是吓的。
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单纯得很,看到超出认知的东西,吓到了,脑子一片空白,这才没注意,踩空了楼梯的。
“乔南迁那个没良心的,你救了他一命,受这么重的伤,他小子面儿都不露,等我回大院找他去。实在不行,让吕清远他们揍他一顿。”
乔南迁啊,“我就是刚好遇到了,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爸妈对我有半个养育之恩,帮个小忙而已,啥救命不救命的。你们哪一个有事,我能伸上手,都会帮的。”
这辈子,打死她,她都不想再跟乔南迁扯上一星半点儿的关系了。
上辈子,纠察队发现有人在查封的图书馆里偷书看,她刚好路过,见到乔南迁从窗户爬进去了。在纠察队抓人的时候,主动站出去说是她求了乔南迁帮忙找一本外文资料。
因着她身份特殊,纠察队没有深纠,批评了两句,让她以后走正常手续,之后就放了人。
乔南迁的父母当时基本赋闲在家,用流行的话说就是靠边站了。还能住在大院里,已经是给了特殊照顾。孩子万一出点什么事,不但帮不上忙,还可能受连累,一家子被赶出大院都有可能。出了大院,会遭遇什么,也不难想象。
说是救了他一家子一回也不为过。
就因为这个,乔南迁开始追她,追了两年多,两人结婚。婚前乔南迁说出任务时伤了身体,不能房事,她觉得他是出任务救人伤的,认了。婚后一年,他领回来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说是战友的遗孤,她也同意收养,视为己出。
之后,乔南迁仕途一路顺畅,退休前已是一方诸侯。他们两个结婚五十年,感情很好,相濡以沫,是外人眼中最恩爱的夫妻。
她也是那么认为的。
可是就在乔南迁退二线的半年后,她确诊肝癌的第二天,他领着一个满头银发气质上佳的女人上门,说夏梦是他的初恋,也是他一生的恋人。反正她已经得了癌症,活不过一个月了,等她死后,他就要娶夏梦回家,圆了一生的梦想。
带夏梦回来让她知道,是不想她到死都蒙在鼓里,死后对他执着,影响他与真爱的三世之约。
之后她视为亲子的乔夏一家进门,更是亲密的称呼夏梦为妈妈,他的孩子叫夏梦奶奶。说他从始至终都知道,他是他爸与夏梦的亲生儿子。
最让她崩溃的是,乔南迁一生未与她圆房,说自己受伤不能人道,也是假的。
夏梦拿着电脑当着她的面播放视频,她亲眼看到里面她的丈夫和眼前的女人亲身上演的激情戏,每一段都做了编码,标注着时间。最早从三十年前开始。画面里的人,从年轻,到年老,画面不堪入目,令人作呕。
她问了为什么?为什么骗她?她没有做错过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夏梦是怎么说的?“没有你这个妻子,南迁的仕途怎么会那么顺利呢。不娶你,你的那些个叔叔伯伯,怎么肯提携他?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暗恋南迁吗?能成为他的妻子,也算是圆了你的梦不是。至于他为啥不跟你同房?那当然是我不让了。南迁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娶了你,他觉得对不起我,自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又不用憋着,我们两个有的是时间快乐,答应我也没损失呀。”
就是这个话,生生的把她气死了。
再睁眼,回到了十九岁,刚刚救下乔南迁几天之后。
前天下午,还是在那个图书馆,她去还书,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往主任办公室去,她好奇就跟上去了,结果刚到,从那没关紧的门缝里看到那个穿红格子布拉吉的女人挂在中年秃头主任的身上,裙子撩在腰上,俩人粘在一起……
她哪里懂是在干什么,只觉得特别恶心,害怕。
转头就跑,下楼梯的时候没注意才摔了。
这是个意外,上辈子后来那主任打回原形去街道上掏大糞了。那个女人,她没关注过,当时没见到正脸,后面可能见面也认不出来。
想起来自己被辜负被利用的五十年,洛清微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吃了乔南迁和夏梦两个渣男贱女。
“怎么了?咋突然要吃人的样子?”
张玉梅被吓了一跳。
“啥要吃人?你不上班啊?”
“这不是来看你,桌上的樱桃洗好的,你自己拿着吃,我这就得回文工团了,过两天有汇演,天天练得紧。”
还得是后勤总长家的千金,樱桃这么紧俏的水果都能弄到。
“快走吧,我在自己上班的医院,有啥事同事都管了,别让团长抓到又要批评你。”
她去年高中毕业,考上了军医院的护士,正在自学医术,中西医兼修,这会儿大学都不招生了,只能自学,不懂的问医院的大夫。
她是孤儿,九岁就进了保育院,父母都是烈士,父亲是有记录的,牺牲在战场上的最高级别的几位首长之一,她才出生不久,就牺牲了。母亲是战地医生,有家族传承的御医后人,为了救人死在前线。
九岁之前,母亲很忙,乔南迁的父亲乔万国做过她爸的机要秘书,她从小长在乔家,由乔南迁的母亲丁香帮忙照看的。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进了保育院,保育院就在大院里,乔家也常接她去家里吃饭,给她准备四季衣裳啥的。
她爸虽然牺牲得早,但是现如今大院里七成的首长,都曾是她爸手底下的兵,对她这个遗孤,分外照顾几分。
要不然,她也不能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救下乔南迁。
张玉梅也不会说出,她用不着怕谁的话来。
学医,是有外公家的中医传承,她自己也感兴趣。
也因着母亲的关系,在军医院,从院长到大夫,都对她很好。
很乐意教她。
第2章
“清微,你受伤了?北省发生泥石流,我和几个哥们儿去救灾才回来,听说你受伤了,不好意思,才来看你。”
乔南迁假惺惺的带着用网兜装着的铝饭盒,拿出来是豌豆黄。
亏他拿得出手。
放在樱桃旁边,越发显得寒酸。
上辈子,她怎么就没发现,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关心,全是客套话呢?
解释着他为啥晚了两天才来,还特别自来熟的拿起樱桃碗就吃。
咋那么馋。
“去救灾是做好事,挺好的。地方上给发奖状了吗?有了这个,是不是就不用等乔叔叔和阿姨的审查结果,能直接参军入伍了?”
上辈子,他就是靠着这个当的兵。
乔爸乔妈根本没审查,是老战友们为了保护他们,把他们档案挂起来了,高高挂起,不管不问,冷却着,一直拖着,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这种保护,就让乔南迁参军的政审过不去,一直在家里晃荡着,没个正事儿,等着机会入伍。
大院里的孩子,当兵,要么文工团要么军医院,九成九都是走这条路,只有很少数的下乡插队当知青。
乔南迁再入不了伍,就得去插队了。
他肯定不想去。
没想到洛清微这么明白,乔南迁先是一愣,然后笑和志得意满,“是啊。拿到奖状了,我们几个还拿到了一起救灾的部队首长的推荐信,很快就能去报到。”
“那挺好的,恭喜你梦想成真。”
“谢谢。”
然后,两人就没话说了。
乔南迁快把樱桃吃完了,最后剩的几个,他拿在手上往兜里揣,站起来告辞,“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让我妈给你熬汤。”
边说着还晃晃手里的樱桃,意思他吃不完的带走了,不跟她客气,表现得特别亲近不见外的样子。
“是要拿给夏梦吗?你们俩在处对象。”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洛清微不想再给乔南迁任何利用她的机会,直接点破他跟夏梦的关系。
刚好开门进来的大院里的小伙伴们听到了后一句,打头的是吕司令的儿子吕清远,“谁处对象了?”
乔南迁赶在洛清微开口前先解释,“处啥对象啊。许是清微看到我跟姑娘说话,误会了。”
说着像要证明什么一样,把那几个樱桃又放回去了。
张玉梅一看,当场就炸了,“乔南迁,你有毛病啊。那樱桃是我给清微带的,你凭啥拿走?”
再一看地上的樱桃子,更气了,“你要不要脸,病人的水果你也吃?吃不死你。”
后面政委家的儿子韩春生直接爆了粗口,“艹,你小子没见过水果呀?欺负谁呢?”
转头看洛清微,“他惹你了?”
洛清微看着几个发小,笑眯了眼,“没有。春生,放开手,人家急着去见对象呢。”
又把话题给拉回来了。
副司令家的闺女田甜大眼睛眨啊眨的,“乔南迁你处对象啦?跟谁呀?”
这次洛清微没让他抢了先,“粮油胡同的夏梦啊,跟父母断绝关系那个。”
夏梦的父母都是老师,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音乐老师,资本家大小姐出身。已经在西北劳动了快十年。她早早登报跟父母断绝了关系,一直跟着小时候的保姆一家住在胡同里。
“哦哦哦,知道知道,那可是大美女。”
可不是嘛,不是长得特别好看,也不能把某人迷得一辈子死心塌地呀。
田甜说这个话时,那个语调带着些大家都懂的心知肚明。
别管什么年代,长得太好看的美人,又没有家世可依,特别是夏梦,又是个豁得出去的,在整个东城这一片儿,都很有名。
愣头青的小伙子,胡同串子,几个大院的小年轻,都爱围着她转,冬天为了抢着牵她手滑冰,打群架,都打多少回了。
“清微,你怎么能造谣呢?我跟夏梦只是认识,说过几句话而已。什么时候处对象了。不能这么污蔑女同志的清白,你的家教呢?”
乔南迁恼羞成怒,急眼了。
洛清微冷笑,“没有处对象?那你们俩在那图书馆里抱一起干什么?做人工呼吸吗?”
从上辈子乔夏的年纪往前推,这时候,他们俩绝对勾搭在一起了。而且,很有可能,夏梦已经怀孕了。
不知道跑到哪躲起来生了孩子,她和乔南迁结婚后,把两岁多的孩子领回家。
她当然没看到俩人在图书馆私会,就是这么一说,诈一下。要不然,乔南迁鬼鬼祟祟的爬图书馆的窗户干什么?他就不是爱看书的人。
而且昨儿个晚上她仔细回想过,当时乔南迁被抓时的那个状态,衣服凌乱,扣子系歪了一颗,眼神飘忽,重要的是,上辈子她学医的时间短,不懂那若有似无的味道是什么。后面研究了几十年的医术,再一回想,分明就是事后的味道。
所以,他也不是凭空诈他,心里是有九成把握的。
“我看在叔叔阿姨小时候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份上,救你们一次。恩情算是还了,今儿个远哥和玉梅几个都在,也做个见证。可别说什么我对你有啥念想的,真没有。我只想努力学习,建设国家。
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只是认识的普通朋友,可别传出什么闲话,我清清白白,名声很重要。”
你白月光的名声是名声,我的名声就不是名声?
狗男人,赶紧滚吧。
吕清远眼睛瞪得老大,“卧槽,你小子这是耍流氓。一边跟夏梦处对象,一边到处传播清微的谣言啊?我就说,清微就是眼睛再瞎,也不能看上你呀。你有啥好的?”
什么?这时候乔南迁已经对外传她暗恋他的谣言了?
就说,夏梦怎么会说,她一直暗恋乔南迁,嫁给她是梦想成真呢。
暗恋个屁,她一心学医,就没往男女之情方面想好嘛!单纯得什么似的,啥都不懂。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被他死缠烂追两年真追上了,连他装受伤还觉得是救死扶伤的英勇行为,只有心疼,没想过自己后半辈子会怎么样。
也是没有亲妈教,好些常识性的知识,但除了亲妈别人又不方便教,也可能想不到要教的,那时候,她是真不懂。
到后来,是压根儿没往被骗那上面想过。要不是乔南迁主动把夏梦带上门,她压根就没见过她,一点影儿没有的事儿,她联想都联想不上。
“远哥,你听谁说的啊?我跟乔南迁有啥谣言?”
吕清远翻个白眼,“还能是啥,说你对他有意思呗。要不然不可能那么帮他,谁都知道你犯不上去偷书看,呵呵,还以为他啥时候这么爱看书了,原来是去扯犊子的。”
“啥呀,冤枉。我为啥对他有意思?有啥意思?别说我知道他跟夏梦处着对象呢,我不可能喜欢有对象的人。就是他单身,我也不想找个无业游民。”
这嫌弃得够明显了吧?
“哈哈哈哈,这才是咱清微女侠嘛。扯什么蛋,还暗恋?他配吗?”
韩春生就差指着鼻子骂乔南迁了。
跟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首长子女比,乔南迁现在啥都不是,大院里,发小们虽然不至于不把他当人,但早就不是围着他转的当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