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满意足的嫁给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后,日日兢兢业业。 为他打理后院,事事想着他,本以为能融化那颗冰冷的心。 没想到却不敌娇柔妹妹万分之一。 没想到和离后,糙汉将军找上她,甘愿当她的小舔狗。 她和将军再婚后,摄政王前夫也开启了火葬场追妻路……
第1章
夜色微凉,眼下已是入秋。
宋瑛坐在窗边望天已经半个时辰了。
她身边的丫鬟发儿同样盯了自家王妃半个时辰。
“唉……”宋瑛轻叹,发儿也跟着叹气。
听到脚步声,转头望去,宋瑛重拾笑容,起身迎向越少知,福了福身,“王爷您回来了。”
越少知淡淡应了声,习惯性地张开双臂。
宋瑛站在他面前熟练地为其褪去宽袖褙子,接着将腰间的饰物交由发儿放好,然后是长衫、里衣……
恩?
注意到越少知锁骨上的齿痕,宋瑛顿了顿。
“怎么了?”
越少知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宋瑛抬头望着他,微笑道,“今日又是哪位大人宴请王爷?您这身上的酒香都要让妾醉了。”
越少知轻吐两个字:“温峻。”
宋瑛又是一笑,“原来是小侯爷家的酒啊,怪不得如此。”
发儿在旁道,“王爷、王妃,热水已备好了。”
越少知淡淡瞥了眼宋瑛,转身去了浴室。
听到越少知入水的声音,宋瑛收回笑容,坐回椅子上继续望天。
他在说谎,温小侯爷今日同人去郊游了,哪有时间与他饮酒,而且同越少知喝酒又怎会带着脂粉味。
那过分熟悉的香气,宋瑛绝不会认错,不过是再次验证了那晚的事——她极力想当做是幻觉的事。
那晚夜色也如今晚这般,无月、微风。
黑得不见五指的墙角下,那细碎的低涰,砸得宋瑛头重脚轻,差点儿滑倒在地。
她听到了女子的声音:“姐夫我们不可再如此……”
也听到了越少知的轻哄:“婼儿乖……”
宋瑛愣在原地,仿佛开了天眼,盯着那幽暗的一角,看到了女子白皙的双腿紧紧盘着越少知的腰身……
发儿在旁歪头,见宋瑛低头掰起手指头数数,不禁好奇,“王妃你在数什么呀?”
宋瑛笑中溢着几分苦楚回她,“数日子呀。”
她十六岁就嫁给了越少知,成亲两年,外头人人艳羡她嫁了摄政王,可他们同房的次数却少得可怜,若不是因着他夜里生猛,宋瑛都要怀疑他是隐疾难医。
眼前又出现墙角的一幕,宋瑛恍惚,原来他的体力是留着给她的啊。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半年前,妹妹宋婼儿从老家回来,宋瑛虽与她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作为长姐一直将她视作嫡亲妹妹相待。想着许久未见,宋瑛邀她来府中小聚。彼时越少知外出多日未归,宋瑛身边无人可诉,便留了宋婼儿在府中小住。
收到贵戚夫人的请帖,宋瑛想着带妹妹同去,当晚踩着夜色下的月光,她踏入客院却不见妹妹身影。
宋瑛以为她是去闲逛了,便在院中等她。
天上的月只露了一小半,宋瑛本不是个耐心的人,但偏偏那会儿她就静下心来。
从半月等到圆月,宋婼儿才姗姗回来。
她是一个人,身边的丫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宋瑛想要罚那丫鬟被宋婼儿阻止,拉扯间看到她泛着红却失了耳坠的左耳。
“想来是走得急,所以掉在了某个地方了。”宋婼儿这般说道。
宋瑛也未多想,便让发儿带着下人去寻,最后东西是找到了,发儿悄悄告诉宋瑛,那耳坠当时就在越少知脚边。
“那女子是你妹妹?”
那晚越少知突然回来,问了宋瑛许多话,难得的,这越少知肯这般主动询问,且面色比往日柔和不少。宋瑛看得着迷,便答了。
“我在府中时间不多,可叫她多来陪陪你。”
宋瑛当时欣喜,以为夫君是念着她孤独才如此大方,之后宋瑛邀宋婼儿来府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隔壁水声骤响,拉回宋瑛的思绪。
宋瑛接过发儿递来的白色寝衫走了进去,将它披在越少知身上。
酒味与脂肪粉都洗净了。
越少知坐于铜镜前,宋瑛拿起木梳为他梳理乌青长发。
看着镜中俊美不凡的越少知,宋瑛痴迷了一小会儿,眸色又暗下。
服侍越少知上了床,宋瑛躺在身边,嗅着他身上的清香味,又贴了贴,如猫儿般囫囵了几声。
“王爷,我们要个孩子吧?”
越少知连眼皮都不动一下,翻过身背对着宋瑛,“夜深了,睡吧。”
宋瑛连叹气都懒得叹了,她悄悄挪开,与他拉开些距离,闭上眼时一滴清泪隐于暗处不见踪影。
次日一早,宋瑛还是像往常一样伺候越少知洗漱。
用完早餐,她将玉碗轻轻一放,声音清脆,“王爷。”
“恩?”越少知视线盯着某处,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我们和离吧。”
越少知终于舍得正眼瞧她,一旁候着的侍卫于梁识趣地将屋中伺候的下人统统叫走,只留主子二人。
越少知食指轻扣桌面,微偏着头,看不出喜怒,“为何?”
宋瑛脸上依旧挂着端庄的笑容,“不为何。”
难不成真要她点出来吗?聪明如他,怎会不知,没必要了。
越少知盯着她良久,久到像时间停止,他起身双手背向身后,薄唇轻启,“那便如你所愿。”
宋瑛起身朝他弯腰行礼,“妾,谢摄政王。”
果然,期望他能说一句挽留的话,还真是自己在犯贱。
心口痛,但还能承受。
可能是出于愧疚,回娘家这天,越少知还额外送了她两箱子礼,宋瑛道了谢,收下了。
宋瑛拿着和离书,领着自家的仆人从正门跨出,坐上马车前往侯府。
他们和离的事,秘而不宣,所以当她从王府出来,别人只会以为她是得了越少知的允,回家看望父亲。
发儿担心道:“王、小姐,侯爷会不会生气呀?”
以她常年听八卦的经验,与摄政王和离这么大的事,午饭前就会传至京中各个贵戚耳中。
宋瑛轻轻按了按胸口,越少知是真的不喜她,她起床后就没见到这男人,连和离书都是让于梁转交的。
“不论父亲生气与否,这婚都已经离了,他也不可能舔着脸再把我送回去……吧?”
发儿低着头,绑着两个包包的流苏轻轻晃了晃,“王爷那么好,您干嘛要和离呢?”
宋瑛捏着小丫鬟的肉脸蛋,“因为他心里有人了。”
小丫鬟睁大了眼,“谁呀?”
宋瑛未答,她看向车外,此时路上的行人还不多,回去后还能赶上午饭。
“大小姐您回来了。”老管家胡伯弯着腰,恭敬道:“侯爷在书房等您。”
不再称呼自己王妃,宋瑛心知,越少知一定暗中通知父亲了。
发儿担忧地拉了拉宋瑛的袖子,宋瑛让她先与众人将东西搬回去,自己则跟着管家去见父亲。
第2章
一路上,下人们见着宋瑛对她依旧是恭敬的,只是看她的眼神多了些许惆怅与惋惜。
宋瑛倒是挺能理解他们,嫁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这是多么的荣耀,亦是京中多少贵女们所向往的事,可偏偏她不知好歹,竟闹了和离。
宋瑛觉着发儿担心是有些道理的,父亲一定气急了。
“侯爷,小姐来了。”
在一声‘进来’之后,宋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迈着即将赴死的步子踏入书房。
“女儿给父亲请安。”
宋晋卓正立于泰乐康居的匾额下,双手背后,目光灼灼,盯得宋瑛是不敢抬头。
要训责她吗?
宋瑛拢在袖子里的手悄然捏紧,她盯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她是怕父亲的,在她记忆中,父亲就是权威的存在,不苟言笑,难得的关心也是在她出嫁那日,叮嘱她好好伺候越少知。
她照做了,伺候夫君,打理王府,不论是府内亦或者府外,无人能挑出她一丝错,可这婚,终究是离了。
宋瑛腿站着有些酸了,她微微抬眸,觑了眼父亲又立刻收回。
宋晋卓终于开口了,“既然回来了,就在家好好待着吧。”
没有想象中的责骂与惩罚,宋瑛受宠若惊般地看向父亲。
这真是她爹吗?
宋晋卓面上看不出喜怒,从刚才进门就一直保持着一个站姿。
宋瑛福身拜谢,“是,女儿告退。”
待离了书房一段路,宋瑛才大大松口气,可没多久她又有些失落,父亲对她这个女儿终究是漠不关心的。
“小姐。”
看到发儿来,宋瑛掩下情绪,笑着上前帮她拿掉头上的树叶,“东西都搬完了吗?”
“恩,搬完了。屋内的摆设,都没动过呢。”
宋瑛点头,提步往自己的院子去,却在走廊尽头撞上了款款走来的宋婼儿。
“姐姐。”宋婼儿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身段娇俏,举手投足间总是透着柔媚,一袭青白色打底的裙裳更是衬得她如天上的仙子般美好。
宋瑛忽然懂越少知了,别说男人了,就她自己每每见着这位妹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爱护这位妹妹。
“你是要去见父亲吗?”
“是。”宋婼儿始终低垂着眸,柔软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看得人好想伸手轻戳逗弄。
宋瑛暗自捏了捏蠢蠢欲动的手指头,轻咳了声:“那你快去吧。”
“是,妹妹告退。”
宋瑛看着她盈盈弱弱的身影儿,如此乖顺的佳人,也不怪父亲总是喜欢对她笑,也不怪越少知为了她乱了心。
“小姐,宋婼儿小姐今天好冷淡呀。”行了几步,发儿在宋瑛耳边悄悄说道。
“是吗?”
发儿点头,“以前婼儿小姐见着您,总是笑得甜甜的,可今日她看都不看您一眼,一直盯着地面。奴婢都以为这地上是有什么金子不成?”
宋瑛被小丫鬟后面的话逗笑了,“大概是真的有金子吧。”
单纯的发儿立刻低着头瞎瞅,“真的吗?咱们侯府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哈哈哈。”宋瑛心情好了不好少,“改日带你去醉香楼吃香酥鸭。”
发儿眼睛亮成了金子:“好呀!”
宋瑛与越少知和离的消息终是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就连买菜的大婶儿们碰在一起都能说上几嘴。
宋瑛带着发儿来吃香酥鸭,这一路都听到几句关于她的。
发儿把鸭腿啃完了,才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小姐,咱们偷偷出府,要是被侯爷知道了,会不会罚我们呀?”
宋瑛轻啜了口酒,“不会的。”
她们穿着男装,只要不引起旁人注意,就算父亲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发儿信自家小姐的话,于是继续安心吃着。
宋瑛没什么胃口,许多菜都是为发儿点的。
“你们知道吗?摄政王之所以和离,是因为看上了前王妃的妹妹。”
发儿动作一顿,嘴也没闲着,边吃边伸长了耳朵开始偷听。
宋瑛好笑地看着她,不过她自己也很好奇,别人是怎么传这段和离原因的。
“摄政王若是喜欢前王妃的妹妹为什么直接不跟前王妃说呢?都说前王妃也是个大度的人,她一定会同意的吧。”
宋瑛点头,越少知要是明着跟她提,她自然会答应。
“你就不懂了吧,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妓,妓不如偷不着,嘻嘻。”
宋瑛歪头,原来越少知喜欢这样啊。
“要我说,宁侯才是人生赢家,两个女儿都入了摄政王的眼。”
宋瑛蹙眉,若父亲这样想,那他定然会将宋婼儿嫁过去的吧。
“那要是摄政王不娶前王妃的妹妹呢?”
宋瑛也跟着思索起来,越少知不会吗?不,他会。
曾经被宋瑛刻意忽略的细节,在脑中逐一串联起来……越少知当着她的面看宋婼儿时,眼神是那么的专注柔情,好似世间唯此女子。
“咳。”
发儿收回耳朵,小声问:“小、公子你怎么了?”
“有点闷,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嗯。”
结了账,宋瑛忽然不想回侯府,哪怕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也行。
发儿轻扯宋瑛衣袖,“公子,是李小姐。”
客栈门口,李星柔正从马车上下来,宋瑛拉着发儿缩在人群后悄悄地往外走。
这女人从小就与她合不来,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这次和离,她怕是嘴都笑歪了吧。
“啊哈哈哈,我就说宋瑛这王妃做不了多久,你们输了,这饭可要好好请我哦。”
嚣张的声音,气得宋瑛握紧了绣拳,这李星柔竟拿她和别人打赌。
发儿气得鼓起腮帮子,作势要回去,“奴婢去替您教训她。”
宋瑛将她拉住继续往外走,“别了,惹了事,会受罚的,你也不想每天吃咸菜烂叶子是不?”
发儿摸摸自己的肚子,“那以后咱们抓到机会再教训她?”
“那是自然。”
宋瑛身边,为她着想的人,只有发儿。
来到侯府后院的巷子,发儿熟练地先推了推小门,确定里面没人才让宋瑛进去,然后将门重新落了锁。
“小姐,我们这样回来,会不会被发现?”
刚说完,周围忽然亮堂了起来,管家胡伯正领着几个小厮提着灯笼将她们围住。
发儿害怕地躲在宋瑛身后,弱声道:“小姐,奴婢不要吃咸菜烂叶子。”
胡伯命人将发儿拉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侯爷要见您。”
宋瑛挺直腰背,递给发儿一个安抚的眼神后便去了。
“父亲,女儿自知扫了您的脸面,是以想搬去山里的宅子住。”一踏进门,不等宋晋卓发话,宋瑛先开了口。
宋晋卓微愣,气息从鼻尖轻哼了出来,“如今你倒是学会先发制人了。”